星期日, 四月 26, 2009

蘇尼恩海角-眺望愛琴海的神殿

2008年11月17日

海神波賽頓(Poseidon)在蘇尼恩(Sounion)的神殿遺址是不容錯過,這裡的日落是希臘聞名的景點,浪漫詩人拜倫(Lord Byron)生前也留戀此處的日落。我不是為了拜倫而來,但是希臘可是拜倫的夢,也是他去世的地方,希臘人都愛戴拜倫。來希臘,不能不知道拜倫。

選擇到蘇尼恩的日子正逢上大陰天,另外也遇上學生運動(為了紀念70年代在軍人政權下壓抑學運而喪身的學生),交通出了狀況,我需要步行到新達馬廣場(Syntagma Square)加入蘇尼恩的日遊團。

蘇尼恩在雅典之南,旅行車開往蘇尼恩的路上,烏雲開始密佈。冬天的希臘是雨季,陰天又是攝影的大忌,這回肯定看不到夕陽的美景了,但也許會有不同的體會。

到了波賽頓神殿遺址,烏雲層層,風起雲湧,浪濤雨灑,這時候的神殿,還是一樣的凋零,但是,那大自然的威力,卻是在神殿周圍顯示。波賽頓掌管的是自然,一切自然的威力如海嘯,地震,山崩地裂都是從祂引發的。這個情景反而襯托出波賽頓的力量。導遊在講解後,天開始下雨了,耄耄細雨,一陣一陣的飄打在臉頰上。


雲層在神殿上一圈一圈的捲著,偶爾透出陽光。神殿石柱屹立,彷彿是天神在召喚,波賽頓要登上祂的神殿了。一場風暴即將開始,雨也開始大了。


愛琴海上小島零落的浮現,夾著飄雨,遠處是朦朧。


不知道為甚麼,愛琴海會給人浪漫的印象。這也許是一種宣傳,愛琴是愛情的諧音,把它稱為浪漫的海好像不過分。再說,蜜月之小島“Santorini”也是愛琴海的一個小島,這不是象徵浪漫嗎?

其實不然,這個名字聯繫著一個神話悲劇-忒修斯(Theseus)與牛頭怪米諾陶洛斯(Minotaur)。 忒修斯的父親是雅典的國王埃勾斯(Aegeus), 忒修斯被送往克裡特(Crete)島奉祭米諾陶洛斯時與父親約定,若成功殺了米諾陶洛斯,則在船上高懸白帆,若失敗則掛黑帆。忒修斯在米諾斯王的迷宮得到阿裡阿德涅(Ariadne)公主的幫助,成功的除去牛頭怪米諾陶洛斯。但在回航時,不知為何把一同私奔的阿裡阿德涅留在納克索斯島(Naxos)。阿裡阿德涅因此詛咒忒修斯,讓他忘了換上白帆。


在雅典的埃勾斯王則是每日都爬到海角處盼望孩子早日安全歸來,怎麼知道一日看到忒修斯掛上黑帆的船。他悲痛欲絕,立即跳下山崖投入了大海。從此,這片海就被稱為愛琴海(Aegean)來紀念這位國王。眾神為了懲罰忒修斯,起了風浪,三年內不讓忒修斯回到雅典,繼續的漂泊。我還記得童年的那一本希臘神話的故事書,有一個插圖是國王掩面痛哭,遠處是一艘掛著黑帆的船。當時,我不太明白這個結局,明明是脫險回來了,為甚麼又要有如此的結局?看到這一段是很不開心的。希臘的神話的感人之處是它沒有“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的日子”的結局,有成功的榮譽也有不盡的悔恨遺憾,是人間的故事,在現實上不斷的在上演。愛琴海其實是感動人的,不光是卿卿我我“浪漫”的“愛”。


這故事還提到一個現象,愛琴海其實也不太平。很多的旅遊照片上,把這片海拍攝的好像很平靜,但是此處起風浪卻是一點預兆也沒有。希臘神話就常常的提到這種變化,波賽頓就是受命(有時是私自)引發風浪的神氏。而遇上風暴的船員,往往不是喪命就是漂流到不知何處的小島(有些還漂流到埃及)。就是現代的希臘,在冬天船航的班次也不穩定。

我看過蘇尼恩日落的照片,的確是迷人,夕陽如血,特別是在黑暗來臨的那一刻,短暫的美麗瞬間不見,只留下無盡的回憶。是這般的景色迷惑著拜倫嗎?是這般的景色讓拜倫愛上了希臘嗎?在此,拜倫留下他的字跡。余秋雨在《千年一歎》就提到他找到拜倫在神殿留下的字跡的過程。

拜倫是英國的浪漫詩人,但是他愛的卻是希臘和其文化。他曾在雅典呆了一陣,住的地方還挺靠近我住的飯店。他用行動表現他對希臘的熱愛--他加入了希臘人的革命,對抗奧特曼王朝, 希臘人都為了他的加入而受到鼓舞。之前提到的“Elgin’s Marbles”(英國人在雅典衛城巴特農神殿運走的古蹟),拜倫在英國國會曾痛斥此舉而呼籲國會歸還這些遺跡。最後,拜倫是死在希臘,不是在戰場,而是病床上,也許是受到感染。

在希臘的博物館就收藏了拜倫在希臘的用具和革命用的武器。我在博物館看到好幾幅拜倫的肖像,非常的俊秀,雖然有些顯得略胖(體重有漂浮,特像現代人的問題,他不斷的進行減肥)。他的肖像總是微側,捲曲的頭髮,憂鬱的眼神,加上他的文采,難怪迷到那麼多的人。當然,情人特多,最終不是自己傷心就是別人傷心。但是在理想的驅動下,他在希臘卻表現出那種炙熱的光彩。

雖然,拜倫的私生活受到很多的批判和譴責,但是他對希臘這個地方的熱愛是不容質疑的。


此時,拜倫可否也在蘇尼恩的神殿,與我們在一起,在這風雨交加的黃昏眺望愛琴海呢?

美特拉-俯視塵世的修道山林

2008年11月7-21日

離開舊時代宗教聖地的德爾斐隨即就旅行車開往屬於新時代宗教基督教的聖地-美特拉(Meteora)。這又是一段漫長的旅程,中途在溫泉關(Thermopylae)停下休息。


Thermopylae是希臘文“熾熱的門”的意思。傳說,海格力斯的妻子得伊阿尼拉(Deianira)聽信了人馬涅索斯(Nessus)的謊言,用了它的血沾在海格力斯的衣服,結果衣服貼在海格力身上燃燒,怎麼也脫不下。海格力到了此處,跳進河裡清洗,河水至此炙熱,海格力也痛苦的喪命,是一典型的悲劇。何以是悲劇?人馬涅索斯在運載得伊阿尼拉過河時,企圖侵犯她,被海格力射死。涅索斯臨死前教得伊阿尼拉用它的血等製作能夠留住海格力的心的藥劑。在海格力發展另外一段戀情時, 得伊阿尼拉不安促使她使用涅索斯的藥劑。她寧可相信冒犯自己的人馬,讓自己的不安情緒,間接的害死了自己的丈夫。一代神人海格力,雖然經歷了神人最堅拒的考驗,最後下場卻是喪命在自己妻子的手上。得伊阿尼拉後也因為後悔,自己了結了生命。

溫泉關的聞名是在此的幾場戰役,最有名的是之前提到的希臘波斯戰役。斯巴達三百壯士與其他聯邦的七百壯士在此對抗波斯百萬大軍。波斯王要斯巴達王投降,所得到的回覆是“過來取我們的命吧!”這句話就刻在石碑上。結果,希臘軍隊壯烈捐軀,這行動也激發了其他的希臘聯邦的士氣,團結抗敵。

斯巴達王


同樣的,到達美特拉已經是傍晚了,休息一夜就啓程到修道院參禮。這是團體旅行的最後一站。

夕陽山外山


美特拉這“天空之城”(希臘語Meteora之意)可是奇山凸起,平地上一座一座的山石由地而升,山上林立了不少的修道院。這都是基督時代建立的東正教的修道院。山不算高大,但是配上了攀附在山崖的樓院,則顯得建築之緲小,自然的壯大。峭壁山建寺院,也把教徒對宗教的奉獻落實到具體的物質上。在沒有現代的科技下一層一層的搭建樓台延昇向上,人的毅力突現出來。不知當時建寺的人是為了超離塵世還是為了更接近上帝纔選在這樣的險地築造修道的地方。


我們一共參訪了兩所寺院聖芭芭拉(女修道院)和聖尼克拉(男修道院),都是從山下沿著石階步行上山。


美特拉修道院的建築風格是拜占庭式,寺院至今還在使用當中。我們來到此處,在衣著方面有要求,女生需要穿長裙(或者在外套上一條裙子),男生則要穿長褲。進入內堂(禮拜堂)的外廳上的壁畫內容是殉道者的故事,有被獅子嗜殺,被釘上十字架,被處以等等的極刑。雖然已經是基督時代了,但是壁畫在提醒人們,要入基督之門就的完全的奉獻,包括了面對種種的酷刑,附上自己的生命,沒想清楚就別隨便說說而已。


禮拜堂則相當的小,畢竟這些修道院是建在山上供修道人的參拜。建在這樣的山上,也是為了清淨的修道,與在山下廣傳教義的教堂的功能不一。禮拜堂還保持原有的模樣,光線從小小的窗通過五彩玻璃透射進來,銅制的壁燈在照射下發出微微的金色光芒。神臺還是一樣的精製華麗,雖然沒有宏偉的殿堂,卻帶著一種家庭似的安詳。

聖芭芭拉修道院


樓台外通常都會有一小片露天的廳臺,種著些花草。紅色的花卉,配上土黃色的城牆,暗紅的磚瓦,木製的欄杆,還有蔚藍的天,一切都顯得明朗豔麗。對比其禮拜堂內的莊重,這裡多了一種的舒緩,寫意。從陽台上,望出去,又是一山一寺院。此時雨季剛開始,一切還是那麼的干黃。一望無遺的景色,多了壯麗,少了靈透。但是若霧氣來了瀰漫在山間,環繞著一棟一棟的修道院,隱隱約約的,那一種超然之意則自然升起。這個時刻,也許還得等到十二月到一月份間。

聖尼克拉修道院




看著這一棟一棟的修道院,我的心還停留在德爾斐。印象的希臘還是在那神話時代,神人崛起,時而為敵,時而助之,還有那經典的希臘悲劇故事。人面對命運的不妥協,人面對超能力的對抗,人又知道自己無能為力時寄望超現實能力的支柱扶持。這一切,隨著亞歷山大時代,羅馬時代漸漸的消逝(統治者神化自己,神的地位變成了人)。

基督文明的到來,掃蕩了當時靡靡的作風,但是教派間的排斥,演變成統一的教條。


這種的神人共處,天馬行空的創造則永遠供人去回憶。

神話之夢醒了,人隨即發現自己雙腳原來一直站在地上,還是在現實層次努力。甚麼時候他們會再抬起頭發現原來上面還有一片天空?

星期日, 四月 12, 2009

德爾斐-世界中心所傳來的神諭

2008年11月7-21日

旅行車從伯羅奔尼撒半島的奧林匹雅開往位於希臘內陸的德爾斐(Delphi)。路程得由帕特雷(Patra)希臘第三大城市,跨越帕特雷灣(Gulf of Patras)到內陸。在帕特雷休息時,我們參觀了一所希臘東正教的教堂。


這所以拜占庭(Byzantium)風格建築的教堂Agios Andreas是紀念耶穌十二門徒聖安德烈。聖安德烈就在帕特雷被釘上“X”字架殉道的。


教堂內的壁畫記載了耶穌的出世到升天。一幅一幅的神蹟壁畫,五彩的光線由花窗玻璃照射下來罩著, 呈現了莊嚴的神跡。


Rio-Antirio橋橫跨帕特雷灣,是我們通往內陸的橋梁。


一路上,天漸漸變暗。旅遊車沿著海岸行駛,夕陽西下的景色儘入眼簾。


夕陽若只是反射在平坦的海面上,則只是顯得華麗。我們行駛路程的對岸是伯羅奔尼撒半島,山巒起伏,一重一重,色澤由深變淡,在夕陽的籠罩下,有一種朦朧的意境,如回憶如思念映在心上,濃的淡的,清晰的模糊的,以為不在了,細看又呈現淡淡的一層,然後又接上一層。海上有時小島林立,有時海灣幾所房屋。車子轉一個彎,景色又不同了。一切都顯得閑靜,任時間靜靜的流逝身邊。


德爾斐小鎮背山面向山下一片的橄欖樹林,再遠一點則能看到Itea海灣(Gulf of Iteas)。


此時已過了旅遊高峰期。聽說,我們是最後一批的遊人了,過後,大多的飯館店鋪都會休假。晚餐前,我在小鎮逛了一會兒,沿著上斜坡的小路往教堂的方向步行。人潮不在,小店也沒有甚麼人光顧,餐廳也沒有那熱鬧的氣息,典型的希臘小屋兩邊佇立。沈睡的小鎮傳來了小朋友的聲音,原來在教堂外的空地,有小朋友在那裡玩球。


第二天早上,用了早餐後,我又到鎮上走了一趟,又到了教堂處。清晨的空氣特別好,色彩格外的明艷。希臘建築迷人之處,在它的色彩的強烈對比,但是又與整個蔚藍的天空配合無間。陽台種植的花、盤滕植物,屋瓦的圖案的點綴,又增添了一種小戶人家的恬靜。


小鎮原來是在德爾斐的遺址上,當遺址被發現時,希臘政府當局把小鎮遷移到此處。


接下來,旅遊車把我們送到遺址參觀。

德爾斐在古希臘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是全國的“精神中心”(傾向與靈修之意-Spiritual)。著名的德爾斐神諭(Delphic Oracle)就是此地通過靈媒口述給提問的人。舉國上下,若有重大的決定(主要是關於戰爭,婚嫁,政策等),必定到此來詢問神的意旨。從公元前九世紀,這裡已經開始顯示其重要性。

神話的德爾斐原本是大地女神盖雅(Gaia)的殿堂。這裡駐守了一隻巨蟒皮同(Python,盖雅之子,所以神媒也被稱為皮雅-Pythia),守護屬於提彌斯(Themis,即是正義女神)的神諭。新一代的神阿波羅後來射殺了皮同,取而代之,德爾斐成了阿波羅的神殿,而提彌斯的神諭也就成了阿波羅的神諭。在神話裡面,阿波羅是不說謊話的神,代表了理性之美。此外,德爾斐也有世界的肚臍(即中心)之說,原因是宙斯放了兩只老鷹從東西方向飛去,最後兩只老鷹在德爾斐碰頭。

德爾斐神諭的名氣至大,小亞細亞、埃及等地的帝國城邦都曾派遣人來請教重大的問題。請教時不免先帶了禮物供奉,當這些神諭“兌現”後,受益者都會附送厚禮,所以在古代的德爾斐,神殿和通往神殿的道路都佈滿了這些贈禮。

從一個現實的角度,這裡也是各國展現自己實力的地方,禮物越珍貴,地位則越高,也會為城邦爭取到優先的待遇。這裡一年裡面唯有春秋兩個季節纔有諮詢“服務”, 詢問的人特別的多,貴賓則有優先權。由於靈媒的口述神的旨意,一般人都聽不懂,需要有祭司的幫忙翻譯,而祭司可以是外來的人。從某一個程度來說,希臘城邦巨大的政治決定,都間接的操縱在這群祭司的手裡。

在古典時代,希臘與波斯打仗時,在德爾斐就記載了好幾則的神諭。呂底亞(Lydia)王克羅索斯(Croesus)為了征服波斯,派人到德爾斐請求神諭,得到的答案是有一個帝國將會陷落。克羅索斯興高采烈的就出征,結果是呂底亞帝國的陷落。克羅索斯後來派人去質問祭司,得到的回覆是神諭是正確的,克羅索斯王沒有再派人回來澄清到底是那一個帝國會陷落,貿貿然出戰,失敗了又如何能責怪神諭?其實這是克羅索斯自己的狂妄,以為自己是世界最有福氣的人,所以還有聯繫的幾則神諭,他全都分析錯了。斯巴達城邦為抵抗波斯請求神諭,得到的是就是獅子也阻擋不了敵人,結果是斯巴達300人全都壯烈捐軀。雅典也派人到德爾斐請求神諭,得到的答案是退守到Salamis島,再與敵人進行水戰(戰船被形容為水牆)。此外神諭也提到了要對風“祈禱”,結果雅典在海戰得到勝利,間中還起了風浪擊毀了波斯好多船艦。

德爾斐最後的神諭在公元389年,此時是基督時代大力掃蕩異教。神諭向狄奧多西一世大帝提出,最後一句為:泉水靜、神音止、一切終結。至此世間不再有德爾斐神諭。寫到此,有一種知音死,琴音斷的感覺。

一切終結,卻開啓了另外一個世界和時代。古希臘人是非常的敬重神的,也很能接受不同的宗教之“神”,但是當一切都被冠上偶像魔號,再從殿堂打倒後,跟著來的就是抽象化的概念,開始了人離棄神的時代,離棄了神,神的空缺就由人補上。

我在德爾斐遺址看著對面的山脈,雖然是大白天大熱天,還是能感受到那一種幽靜和清涼意。說的抽象點,就是有種所謂的靈氣。同遊的一位南美洲來的隊友還在樹下靜坐,我與她步行到集合地點還談了很多心路歷程。很難得的是,陌路的人也能有這樣的分享。

神到底有沒有出現在德爾斐?如果有,現在還在嗎?

星期五, 四月 10, 2009

奧林匹雅、雅典-新舊時代的奧運精神

2008年11月7-21日

開邁錫尼,旅遊車便開往奧林匹雅-奧運的起源地。這一段路由於是穿越山區,挺崎嶇。到了目的地已是晚上八點,在旅店過一夜,第二天早晨就出發到奧林匹雅遺址。

在古希臘,邁錫尼文明大約在公元前十二世紀突然消聲滅跡,人們開始大量流亡遷移,經濟活動停滯,文字的應用也消逝,陶器的圖案是一種簡單的幾何圖案(Geometric)。有一種說法是因為對外戰事耗時耗力(征伐特洛伊),製造出一段希臘大軍都在外的真空時期,邁錫尼等各城邦內的權力轉移,結果引起了內亂而覆滅(如悲劇《奥瑞斯提亚》阿伽門農王被謀害的例子)。此外也有北方的多里安族(Dorians)入侵的說法,但是近年來學術界對這二十世紀初期熱門說法提出質疑,因為證據不夠確實。這個時期,被稱為黑暗時期。

接下來的八世紀,開始有了新的字母符號(希臘語的開始,由腓尼基字母演變過來,與邁錫尼時期的線型文字不同),新的城邦開始出現,陶器的圖案開始反映人類的活動,荷馬的史詩在這時代出現。

四年一度的奧運就是在這時候開始的,普遍接受說法是起源於公元前776年直到公元393年,在基督時代的東羅馬君王下令掃蕩一切異教活動纔停止。


奧運在古希臘是一個非常神聖的活動,也是一個聯繫希臘各城邦和建立一個“希臘人”意識的活動。奧運間,任何的城邦之間的征戰行為都得停下,大家在和平的環境下為自己的城邦和自己的祖先爭取榮耀。這個希臘人的意識,也就是通過三百年無間斷的奧運,慢慢的建立的。在古典時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團結了希臘人對抗外敵。

我們先從健身院(Gymnasium)遺址開始參光。從遺留下來的結構,發現這健身院的規模宏大,院外甚至還有泳池。在此,不得不佩服古代人的魄力。

赫拉(Hera)的神殿是此處第一所神殿。赫拉是宙斯(Zeus)的妻子,也是姊姊,而宙斯這一代的神都屬於一個舊神所生的下一代,新一代的神則有些是神與人的結合而產生的。根據Dreyfus教授,這新神和舊神都有其哲學的意義,代表了人類的進化和關懷方向的超脫。在赫拉的神殿前,有一處是傳遞聖火的起點,上一屆在雅典舉辦的奧運,聖火就在此處點燃,再傳送到世界各地。


奧運是一個標榜正義和公平的活動,不誠實的行為都會受到大眾的譴責。在希臘,宙斯代表了正義之神,是眾神的領袖,在奧林匹雅就有其神殿,守護所有的參賽人。

參賽的人若有欺詐的行為,是對神的不敬,所換來的代價是恥辱,不只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城邦,自己的家族。當有人被裁判是有欺詐行為,所定下的罰金將用來燽造宙斯的銅像,把自己所犯的錯誤,自己的名字、城邦的名字、父親的名字都刻在佇立銅像的石柱上,擺放在進入運動場的道路,給後人作為警惕。我稱這條路為“Road of Shame”(羞恥之道)。


運動場是通過這條羞恥之道通往一道石門進入的。有如現代的運動場,四周的草地是觀眾席,呈現一個長方形的跑道,長度大約200米左右。神話傳說,這運動場是海格力斯(Heracles)所建的。四方可以容納上萬的觀眾。

勝利者的奬勵只是象徵和平的橄欖枝,但是其城邦的人民會把他當作是維護城邦的英雄,給與極高的榮耀。當然,上戰場是的先鋒一定少不了他。從現實的層次來說,得到勝利反帶來送命的機會,不是很不划算。可是,希臘人生命的追求其中包括了永垂不朽的榮耀,這種榮耀唯有通過戰爭得到。荷馬的《伊利雅特》就是歌頌這種的榮耀。

古代的奧運在公元393年東羅馬君王下令掃蕩異教活動終告停止。歷經了接近1500年後,奧運又被賦予新的生命。現代奧運的發源地就在雅典。

從舊的奧運遺址,帶回到現代奧運起源之地。這是到達雅典第二天參觀的景點,泛雅典體育場(Panathenaic Stadium)。在古代,奧運是團結希臘城邦的運動會,除此之外,各個聯盟也組織自己的運動會來團結盟友。雅典城邦也有主辦所謂的泛雅典的活動,來聯繫自己的盟友(或是殖民城邦)。這泛雅典體育場是在希臘獨立後,在舊泛雅典運動會場的遺址上,為現代奧運而建的。在1870,1875,和1896年的奧運中啓用。整個體育場是用白色大理石建成的。用材與建巴特農神殿的大理石一樣。

恢復奧運的功臣,主要是Evangelis Zappas這一位希臘後裔。他在希臘至奧特曼王朝獨立後遊說希臘王發起的。他捐出自己的財產,終於在1859年主辦了第一屆的新奧運。這也奠定了後來法國人Pierre de Coubertin在1894年發起的國際奧運組織,在1896年主辦了第一屆的國際奧運。可惜的是,奧運的發展逐漸的偏離原有的精神。也許這是面對現實下的一種屈服。奧運先是成了政治的工具,接下來發展成了賺錢的商業活動。

現代的奧運是否還有古代奧運的精神?

商業化,政治化,娛樂化-奧運已經是一種商機。現代的運動活動高度的商業化、娛樂化,運動員的體育精神的純粹性,已經沒有前人那一種真正的榮譽感。而且,得到榮耀的古代運動員接下來的代價可能就是死亡(因為在戰爭,往往是打先鋒)。現代的運動員,一得到奬牌,廣告代言等合約跟著就來,不過是掙錢多少而已。以往很強烈的正義感已經不在了,現代任何的醜聞都是出名的機會,再說幾個月過後,人們都淡忘了,又可以捲土重來。

古代奧運團結了希臘人,現代奧運能團結世界人,建立一個更美好的世界嗎?

我悲觀的說不可能,商業化已經把原來正義之神打下來,人少了一種敬畏之意,少了一種超越性的理想,一切都沈落在現實中。政治化迷惑了人,口號把人搞得模糊不清,同時也膨脹了人,以為自己就是代表正義,排除異己是自己的權力。再說一屆一屆的奧運都是在搞噱頭,大家拼命的彰顯自己國力財力物力(甚至包括武力),到最後正真給人類帶來甚麼樣的意義?最後人甚至可以操縱自然,下雨與否,天都要聽命與人,人還會珍惜大自然嗎?人已經迷惑在五光十色中了,歷史歷代的教訓,人都覺得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惜的是,往往需要一場浩劫,人也許纔能醒覺,只怕到時已經太晚了,回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