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山


富士山不是Fujiyama,日本當地的人都會敬稱它為Fujisan。

第一次看到富士山是在飛往東京的上午,從飛機看到的。此時已經不太記得當時是看到甚麼,也許也只是一種“喔那就是富士山”的心態而已。那次不能算是正真的看到它,太遠了,色澤也不太清晰。而真正的給它震撼到卻是在一個入秋後平日的早晨。

前一夜,正好有一個冷氣流經過東京,風很大,氣溫特別的低。秋天的天氣轉寒,還沒有適應過來,早上又是拖著疲憊的身體上路。住在公司樓上的旅店,房間在十六層吸煙區。電梯外有一片玻璃窗。窗外是一棟一棟的建築和一條一條的城鐵軌道,佳能、豐田等會社辦公樓林立之處。遠處好像(因為沒有注意到,所以用了“好像”一詞)有一排山脈,把城市的界限分開。好像與平日沒兩樣,不過天空比較蔚藍,我如平日在等電梯時望著窗外的景象。很驚訝,怎麼山脈後有一從沒看過的景象-突然冒出了一座大山,白色的山頂,相當對等的三角形。我呆了。那是富士山。

藤原定家有一首詩,其英文翻譯給我修改一下,可以形容當時的情景:

No special reason, but my heart stops:
Over the mountain ridge rises the sacred snow capped mountain - Fujisan

過後連續幾週,都沒有再看到這景象。過後,我每天早晨總是盼望能再目睹富士山之貌。富士山的美麗,神祕,神聖就在這里。在你不經意時,巍然出現在眼前,而當你刻意去尋找他時,卻不知他在何處。日本人形容他就像是個害羞的女孩,但我反覺得他更加像一個世外高人,有時到人間看一看這些世人在忙甚麼。

冬天一到,天氣比較乾襙、爽朗。看到富士山得機會也多了以些。有時上午看到他,中午一過,他又躲到雲層之後,完全沒有保證整天都能見到他。我也習慣了每天早晨先往窗外看一看天色,然後猜測是否能見到富士山,最後在電梯邊應證。若見到富士山,心情總是比較愉快的。

乘一假日,參加了一日游到富士山和箱根。那一天,下起雨來,霧大風大,在富士山腳第二登山站,完全看不到他的面貌。隔天,自己一人到鐮倉,卻在圓覺寺和建長寺的後山,連續看到隔了百里之外的富士山。也許緣份未到,也只能從遠處眺望富士山。


在日本對等三角的火山不只富士山一座。他最獨特之處,就是能從海面看到他。可以想像富士山在海面上出現的那一種氣勢,會是多麼的震撼人心!鐮倉江島就有一處名為“富士見”,我當時步行到此處,天色已晚,一旁的小店已準備打烊。在“富士見”山崖邊的一個觀景的平台,有一人站著,似乎在想東西。我唯有聽到波濤之聲,還納悶這地名真奇特,到底是店名還是地名?後來纔知道意思就是見到富士山-而且是從海上見到富士山。我從山上走到山下參觀日蓮修行之山洞,然後又回到“富士見”,同一個人還在那里。

對比東京鐵塔,富士山是遙不可及的。少了一份親切,卻多了一份神祕,也多了一份神聖。

留言

Yeo Hwee Zen說…
叶圣陶的文章里有段话,我觉得挺有意思,
大意是:

心如槁木不如工愁多感,
迷蒙的醒不如热烈的梦;
一口苦水胜于一盏白汤,
一场痛哭胜于哀乐两忘。

贻德屐痕处处,
从大至自然万象,小至生活琐碎中捕捉、品酌
足以感动心情的,
皆有自得之趣,物情交融之美,
有味远胜于淡漠!

生活中的有味来自广大与细腻,
祝愿贻德的博客文章,
如雁行南天,
有广大的心,
有细腻的情。

加油!
Yeo Hwee Zen說…
呵,给朋友的祝语都打错字

应是
“如雁行蓝天”

难得糊涂,包涵!
  《世说新语•伤逝》有一段文字:

  “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后人所谓“太上忘情”,出处于此)

  我虽非“太上”而忘情,却也不至于“最下”而不及情。

  贻德的博客文章,总是透出一丝丝对人、对事、对物的真情实意,这正是我辈中人之所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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