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倉-圓覺寺
2007年12月23日
沿著北鐮倉驛站往鐮倉驛站的路途,左側一棟一棟的兩層高小房子-有住屋、有陶藝館、有精品店、有畫廊。記得有一間畫廊,畫(像是印刷品)的內容是貓,是現代畫的手法不是那種寫實的風格。因為趕路,沒有進入參觀。沿途的人不多,沒有那一種旅遊景區的感覺,倒是帶有一種濃濃的小鎮風貌,整齊,安靜、隨和。就算是遊人拿起相機拍攝,也頗有點專業的味道,不是那一種旅客隨意喧鬧。記得在鐵路邊的一凸起的小坡,就有幾位攝影人士,搭起了三腳架,坐著,好像是在取電車的來到的景。
圓覺寺是沿途中第一間禪寺,在鐮倉五山位居第二,屬臨濟宗。
總門外梯級兩旁的高高聳立的古樹(應該是柏樹之類的常青樹)還是綠葉密佈,楓樹的紅葉卻已經落得七七八八,還好還剩一棵還沒脫落儘。紅葉不是梧桐葉,梧桐葉片大,紅葉的葉片小,背光時會展現一種很深的紅色。中國唐宋時,有紅葉題詩,梧桐葉題詩的雅事。但似乎都是有才華的仕女寂寞時抒發而寫的,而偏偏又讓才子拾到收起來,才會有最後成眷屬的佳話。我沿著梯級步行至總門,已經感受到那一種古意。
總門和山門(過了總門的另一建築)應該是保留來原來的風貌,猜想是宋式的建築(開山祖師為中國宋代禪宗高僧),非常的古樸。木樑,木門,都沒有著上任何耀眼的色彩,沒有北京宮殿那種紅藍綠橙五彩繽紛奪目喧譁的圖案。我一直對北京明清建築的裝飾沒有好感,不知那耀眼的顏色是甚麼時候加上去的?後來發現,北京好多的歷史建築都如此,曲阜孔廟也如此。現今的中式廟宇都如此,我直覺得俗氣,故稱之為廟宇色。還好在江南浙江一帶還能看到黑瓦白牆的古屋,或是一些深褐色的木屋,沒有加上五彩的圖案,有一種回歸樸實的感覺。堂哥曾經說他直覺那紅藍綠是清人帶來的產物,因為感覺不到中國人原有的與天地合一的純樸氣質。我手頭沒有資料,很難評定,因為從明代開始,已經發展出在瓷器上加入五彩圖案的技術,也許在那時開始流行那五彩繽紛的圖案來顯示帝王貴族的氣派。唐宋的白瓷、靛青瓷等帶暗花的設計反而少見了。
可惜的是,在中國已經很難看到真正的宋代或唐代的建築,而正真要看到唐式的建築設計,唯有到日本的京都和奈良古都。鐮倉圓覺寺是八百年來都沒斷過那文化的傳承弘揚禪宗,至今還是在辦經會、坐禪、寫經、誦經,這是活生生的歷史文化。北京大覺寺是遼代的古寺,至今卻是成了茶館酒樓,貴陽的陽明祠堂已經成了茶樓麻將館,文化遺產在中國全都成了賺錢的工具(不排斥賺錢,但還得適而可止,在儒家宗師的祠堂大打麻將,也太不像話了)。何以反而是外人來珍惜自己的文化,弘揚我們的文化?所以也難怪我們一直抬不起頭,就算賺得再多的錢,不過是暴發,還是讓人瞧不起!更加可悲的是近幾十年來利用文化理想民族國家為口號來賺錢或達到自己利益的事件不斷出現,小的釣譽沽名,大的革命暴動。別說大唐盛世,就是比起南宋偏安還差得遠。這不是在“崇洋哈日”,而是真正在這地方看到我們的文化是能夠傳承是能夠守。別人做的了,我們卻是連守都沒守,不是一味的利用,就是一味的破壞。
總門和山門之間有意小片的空地,築起了一座小亭子讓遊人休息,亭子里還擺上一小瓶的菊花。右邊則是一座較新的石頭圍牆和日式的建築,白色的牆,黑色的石頭,加上紅葉、綠葉。應該是松嶺院。三門如總門,還是的經過一排兩旁種著筆直的樹的梯級彩才到達。三門後就是佛殿了。
印象較深的是佛殿後的方丈室(大方丈)。方丈室前有一道石徑,兩旁佈滿了觀音石雕。它的排列法是一石碑(上面刻了觀音像),一雕像。每一具觀音的神情,手勢皆不同。雖然還不算是巧手天工的石窟規模,但可以想像所需要功夫可不小。走在這一排一排的觀音像,心里會升起一種平和之感,一面感受到眾生苦難(自己也是眾生之一)祈望著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一面又會激起一種對菩薩道的嚮往。偶爾,有些觀音像上會擺上幾個銀角,應該是一些人的供奉,也許也是在祈求一些好運。在此也看到人的無助與脆弱,嚮往與寄望。不論是向上帝,還是佛菩薩,還是眾神列祖列宗祈禱,那一刻,人是謙卑的,那一刻,人明白自己不是萬能的,所以唯有寄託在一更高的主宰。那一刻又何必為了祈禱對象的分別而來劃清界限,我是神來你是魔,我是正道你是偏。
大方丈後又一水池,在主路的東側,主路西側有一妙香池和虎頭岩。沿著主路一直走,尾端是黃梅院。途中,好多的廟庵都沒有開放,應該只是開放給相關的人士進修等。此時,好多的和尚都在掃地,掃地上的落葉。有一景象記憶比較深刻,就是一條佈滿黃葉的石路直通一道寺門。一旁有鋸好的柴木,一旁還留著一些紅葉。此時,和尚們還沒有清理此處。黃色的落葉在石板路上給人的感覺是一種寂靜,一種隔絕。若有人來訪,也許就在這黃葉路上留下一道痕跡,風一吹來,痕跡又消逝了。
離開了主路,往洪鐘道走去,看國寶洪鐘。這是一條上山的小路。山頂有一座并天堂,應該是供奉并財天。此處的收穫是看到了久違了的富士山。
回到三門下,我在亭子先吃一點隨身帶的麵包和水,休息一下,就離開圓覺寺,往五山位居第一的建長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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